文/麻绳
《让子弹飞》是一部以追求商业利益为目的的电影，而其商业上的胜利是难以复制的，就好像姜文自身就是华语电影导演中最不可模拟和复制的一个一样，关于中国的商业电影来说，这种齐全靠卡司声势和导演集体趣味来降服观众的做法，总感觉有点捞偏门的觉得，这样人力和物力支持，大少数导演只有艳羡妒忌恨的份儿。其实葛优和周润发，每个演员拿进去拍个戏票房都能奔着坐一望二（亿）而去的，《让子弹飞》中即便是打酱油的角色都不是白给的，无论人物大小，影片也的确给了角色充沛的共性特色和诠释空间，再加上姜文自身所具备的话题性和人格魅力，有人喊出了四亿票房的预期，算一下加法的话，三位爷一人一亿，群星伙起来一亿，也不是没可能。
关于无条件喜欢姜文的观众来说，《让子弹飞》是一部无论怎样设想其精彩都不过火的电影，假如你偏爱《鬼子来了》那个路数的话，惊喜会更大些。算上这部姜文16年也只拍过四部电影，均匀上去跟奥运会和世界杯的频率同步，其中《阳光璀璨的日子》和《太阳照常升起》能够算做姜文以与文革无关的青春记忆为底本的情书式的作品，而《鬼子来了》和《让子弹飞》则更多地表现出姜文以集体趣味为主导的创作方向。《鬼子来了》是有独立艺术品格的电影，其包含的繁重主题和体现上的谐趣性所构成的反差，是可以很好地容纳姜文的共性化格调的，并赋予其中所表现进去的黑色幽默成分以极大的回味空间。而《让子弹飞》是部商业片，凸显的是复线条的故事和符号化的人物，姜文在改编时剔除了马识途原作《夜谭十记》中的阶层对抗成分，于是《让子弹飞》变成了一个相似于黑帮电影的故事格式，主题也被模糊化了，能升华一点的也就是葛优表演的汤师爷临死前对命运无常的悲叹——刚刚还吃着火锅唱着歌儿呢，谁晓得一转瞬就到了这步田地。在这样的表意零碎下，姜文自恋式的趣味展现略显冗余，不只信息传达效率不高，也影响到了影片全体推动的节拍。
看《让子弹飞》是个很嗨的进程，而且从影片开端的段落响起久石让为《太阳照常升起》所做的主题音乐时，我就曾经不由自主地嗨起来了。有影评人说这电影140分钟有140个低潮，我反而感觉成绩就出在这里。影片中姜文表演的张麻子和周润发表演的黄四郎之间的拉锯战看似很过瘾，实际上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觉得，一个土匪，一个恶霸，大家对彼此的身份早该心知肚明，猫鼠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这些交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做一个明星秀场，把这些姜文喜爱的段子和金句串联起来。影片最精彩的是头尾，残局很有声势，而结尾段落对群氓认识的描写虽然有点反事实逻辑，但寓言化的创作认识是好的，成绩出在影片两头局部的桥段在情节和主题的指向性上都不明白，尽管单看每个局面不乏精彩之处，但连缀起来并不贯穿，而且略显简短，一度让我感到困倦。
中国的贺岁档电影蛮奇怪的，总是以死亡为卖点。去年有一部简直死光光的《十月围城》，往年的《赵氏孤儿》中的几大主演也死亡殆尽，而《让子弹飞》从开篇打酱油的冯小刚开端，就不断没断了死人，好在这里的生与死都很欢畅，还不乏荒诞，只是至关重要的张默表演的老六之死口味太重，预计有些观众会承受不了，不晓得会不会影响到全国的凉粉销量。其实真正让我感到不适的是葛优之死，半截子人了还说那么多话，想想都感觉脊背发凉。
在我看来，《让子弹飞》远不是最好的姜文电影，但却是最霸气也最文娱的姜文电影，而且在观影进程中不乏发现的乐趣。尽管有些失控，但我依然从心里喜爱这部电影，毕竟姜文只有一个，他的每次出手都是不乏惊喜的，这种华美丽的野性和自傲，是只有在姜文的电影中能力看到的。然而这毕竟只是一部电影，而且还是一部中国电影，它能够造一个梦想，但其自身还是成为不了梦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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